正值麥收。一望無際的麥田邊,晁氏家族按照慣例舉行祭神儀式,祈求賜予麥收的好天氣。晁家是鄆城縣屈指可數(shù)的大戶,擁有上萬畝良田,還經(jīng)營著龐大的地下交易。兄長晁文當家,生性暴躁;兄弟晁蓋遇事果決、縝密,凡事多要倚仗他。兄弟倆性格雖迥異,但感情甚篤。 今年天時不利,難有好收成,晁蓋樂不起來。就在晁文擂響開鐮大鼓時,有人跑來向晁蓋通報,晁蓋帶幾個莊客匆匆趕往出事地點。 尋釁滋事的是另一大戶黃鳳鳴的公子黃達。黃鳳鳴城府極深,作風強硬。黃家與晁家地界相臨,晁蓋趕到時,黃達帶人將界標往晁家一方挪了幾十米,正用大錘往地里釘。這樣一來,晁氏家族將損失上百畝良田。 土地是命根子。晁蓋不由分說,拔出界標搬回原地。黃達年輕氣盛,不料晁蓋棋狠一招,掐住他腦袋當錘子,硬是把界標一下下砸進地里。黃達瞎了一只眼,腦袋變成了爛柿子。 一個月以后,晁文花錢運動,晁蓋得以出獄。走出牢門,一輛豪華馬車在外面等著他。兄弟倆乘坐馬車路經(jīng)田野,麥子已經(jīng)收割殆盡,打谷場上佇立著麥秸垛。晁蓋下了車,親眼見到界標仍然豎在原地,這才放心。晁文認為黃家不足以與晁氏家族對抗,晁蓋不置可否。 晁文沒想到,晁蓋會讓他再撈一個牢友出獄。 所謂牢友,其實只是在晁蓋出獄前一天才認識的。放風時候,此人神秘出現(xiàn),向晁蓋透露自己掌握一筆發(fā)大財?shù)馁I賣,交換條件是晁蓋把他弄出大牢。 幾天后,當那個長著亂蓬蓬紅卷發(fā)的腦袋從牢獄大門冒出來的時候,晁蓋正站在對面等著他。 這人叫劉唐。劉唐當過兵,不愿干,逃到了鄆城地界,事發(fā)被捕入獄。他知道晁蓋為他花了五十兩銀子,按照事先約定,他將那個神秘的消息告訴了晁蓋。原來,最近將有十萬貫生辰綱運往汴梁,鄆城是必經(jīng)之地。所謂雁過拔毛,哪怕掉點渣兒,都享用不盡。 劉唐的提議被晁蓋拒絕。晁蓋很清楚,晁氏家族的利益,與鄆城官府有著千絲萬縷的聯(lián)系,他需要和官府維持某種默契。權衡利害,他瞞著晁文放棄了這宗“大買賣”。 晁蓋并未埋怨五十兩銀子打了水漂,相反還另贈五十兩銀子給劉唐當盤纏。然后,他和晁文應邀趕赴縣府。 晁氏兄弟乘馬車來到縣府,在這里等待他們的,是知縣袁某、縣尉馮一刀以及黃鳳鳴父子。袁知縣主持這次會晤的用意,表面看來是斡旋晁、黃兩大家族的矛盾,實際卻是壓制晁氏兄弟。果然,借朝廷官糧吃緊為由,縣府向晁氏家族加征三千石小麥。如此一來,比更改界標的損失還要大。另外,袁知縣獅子大開口,向晁家“借”現(xiàn)銀五千貫,用作蔡太師的生辰賀禮。晁蓋意識到來者不善,試圖扭轉(zhuǎn)被動局面,但對方已結成聯(lián)盟,一同施壓,晁文當場與他們鬧翻,最終不歡而散。 天色已晚,晁氏兄弟乘車返回。晁文仍忿忿然。晁蓋覺察山雨欲來風滿樓,為做好應對不測的準備,兄弟兩人兵分兩路,晁蓋中途下車,前往料理晁家在城中開設的生意。 晁家經(jīng)營著鄆城最大的賭館。晁蓋在這里遇見了劉唐。劉唐念念不忘那筆大買賣,留在鄆城伺機而動,逛窯子、泡賭館,晁蓋給他的五十兩銀子所剩無幾。 晁蓋剛吩咐看場子的手下提前打烊,混在賭客里的幾個人故意口角、斗毆,場面大亂。象事先設計好的一樣,縣尉馮一刀帶人闖入,以聚眾滋事為由查封賭館。 與此同時,晁文乘坐的馬車駛出城外。月黑風高,一枝利箭破空而至,射死了馬夫兼保鏢。接著,路兩邊涌出弓箭手,朝著車篷萬箭齊發(fā)…… 黎明,晁家的莊客象往常一樣打開莊門,驚呆了—— 所謂老馬識途,轅馬駕車回到了莊上,端坐在車篷里的晁文已經(jīng)被射成了刺猬。 晁蓋聞訊趕到,一語不發(fā)。他知道,對方已不宣而戰(zhàn),自己無路可退。而這一切的幕后指使,就是官府。 在晁文的葬禮上,袁知縣、馮一刀、黃氏父子悉數(shù)出現(xiàn),名為吊唁,實為刺探虛實。晁蓋壓住怒火,不露聲色。晁蓋的生存原則歷來是——你不仁,我不義,這時候,他已經(jīng)下決心積蓄力量,給對方以致命打擊。 晁蓋開始物色幫手。他看中的第一人選是吳用。吳用的職業(yè)是教書先生,滿腹經(jīng)綸,洞徹世事,卻無從施展。在書館里,吳用屢有驚人之舉。他不教學生四書五經(jīng),反讓他們代人寫訴狀,賺取的外快師生四六分成,而登門求取的狀人絡繹不絕。吳用認為,歷朝歷代,滿紙的仁義道德,一肚子男盜女娼。書生如果只讀死書,卻缺乏生存智慧,真的就百無一用了。 吳用與晁蓋并不陌生,但一向敬而遠之。他對晁家最近發(fā)生的事情心知肚明,知道水有多深,不愿輕易涉足。所以,當晁蓋邀請他出任師爺時,吳用拒絕了。晁蓋早有準備,已經(jīng)先一步買下了書館,使吳用無處寄身。別無選擇的吳用見晁蓋誠懇,加之久已不甘平庸,于是答應下來。 吳用對形勢的分析頗為中肯,與晁蓋后發(fā)制人的想法不謀而合。在生辰綱的問題上,吳用積極建議晁蓋有所作為。他認為,晁蓋欲與黃氏、縣府聯(lián)盟抗衡,必須要有財力做后盾。生辰綱本就是不義之財,取之何妨!況且——照劉唐掌握的情報——生辰綱一旦有失,事發(fā)所在地官員削職查辦。既劫了生辰綱,又可讓袁知縣和馮一刀在劫難逃。如此一來,一石二鳥。 大計已定,晁蓋讓劉唐進一步搜羅情報,自己和吳用物色幫手。根據(jù)吳用的推薦,兩人前往石碣村找阮氏兄弟。 阮小五和阮小七正在集上賣魚。他們早年跟吳用上過幾天學,只會簡單的數(shù)數(shù)兒。別人賣魚按斤論價,兄弟倆不會算帳,按條賣。這么一來,買主反倒擠破頭。別的魚檔被搶了買賣,過來找茬。阮小五口吃,理論不過,雙方動了武。兄弟倆一個使纜繩,一個使扁擔,對方人多,卻靠不上前。晁蓋遠遠看著,心里喜愛。 晁蓋、吳用和阮氏兄弟來到湖邊,阮小二正在打漁。阮小二漁叉使得絕,扎魚一扎一個準兒。 晁蓋有意試探:“叉魚倒是富余,可惜旱地上沒有魚,只有人……” 話音未落,阮小二嗖地擲出漁叉,擦著阮小七的頭皮準確釘在樹上。 晁蓋帶領眾人興致勃勃回到莊上。劉唐自詡行伍出身,認定阮氏兄弟是來湊數(shù)兒的,為的是到時候多分幾份兒。如果不是晁蓋出面壓下,劉唐和阮小五幾乎當場動手。 按著吳用的緩兵之計,晁蓋帶著阮氏兄弟押運糧車來到縣府,做出求和的姿態(tài)。袁知縣很滿意。 與此同時,吳用和劉唐來到賭館。由于黃鳳鳴許諾將部分賭館收入賄賂縣府,袁知縣已經(jīng)將賭館交由黃氏家族經(jīng)營。劉唐暗中放了一把火,吳用趁亂進入帳房,偷換了帳本。 縣衙里,晁蓋向袁知縣暗示黃鳳鳴瞞報賭館的真實收入。吳用趕到,出示帳本,證明晁蓋所言千真萬確。知縣大動肝火。晁蓋趁機表示,如果縣府一碗水端平,晁家明天將如數(shù)繳納五千貫銀錢。 當晚,黃鳳鳴被縣府召見,知道偷機不成蝕把米。無奈,第二天,他準備了五千貫現(xiàn)銀,由黃達押車運往縣府。 晁蓋等人早有預謀。半路上,黃家的馬車被阮小七作怪弄驚了,撇下黃達和莊客狂奔而去。遠處,劉唐和阮氏兄弟正嚴陣以待,準備攔截驚馬。眼看馬車奔到了近前,劉唐逞能,搶先去拽韁繩,反被驚馬拽倒拖著跑。如果不是阮小五身手矯捷,制服驚馬,劉唐就慘了。由此,兩人握手言和。接下來,他們偷梁換柱,把黃家的箱子換做一模一樣另外幾個箱子,然后趕著自己的馬車滿載而去。 黃達帶人追上來的時候,驚馬正在路邊悠閑地吃草。他們以為有驚無險,繼續(xù)一路來到縣府。晁家的車已經(jīng)等在那里??h府開箱驗收,晁家是貨真價實的五千貫現(xiàn)銀,黃家卻是假銀真銅。 黃家失去了縣府的信任,聯(lián)盟關系開始松動。黃鳳鳴知道一切都是晁蓋從中布局。為挽回頹勢,黃氏父子設計欲殺晁蓋。晁蓋已經(jīng)聽說黃鳳鳴也要對生辰綱下手,決意將計就計,除掉絆腳石。 黃鳳鳴假意議和,約晁蓋外出打獵,同時被邀的還有袁知縣、馮一刀。麥子剛割完,田野一望無際,正是打兔子的好時候。一行人手持弓箭,排成扇形搜索前進。不時有兔子驚起,倉皇而逃。晁蓋的射術難以恭維,黃達卻箭無虛發(fā)。 漸漸地,為首幾人撇下隨從,進了一片林子。隊形散了,晁蓋始終與時知縣、何濤寸步不離。黃達和兩名刺客隱在樹后,瞄準了晁蓋。與此同時,提前埋伏在林子里的劉唐已經(jīng)瞄準了知縣,并搶先突施冷箭。按照計劃,晁蓋及時保護了袁知縣,馮一刀卻被射中肩胛。 眾人包圍了現(xiàn)場,搜出刺客,當場交代是受黃達指使,而傷人那枝箭確是黃家的無疑。黃氏父子弄巧成拙,有口難辯。眼看一切就要大功告成,卻突生變故——劉唐被一條蛇嚇得從藏身處鉆出來,被當作刺客捉了起來。形勢急轉(zhuǎn)直下,晁蓋也只得再做圖謀。 生辰綱即將抵達鄆城境內(nèi),晁蓋等人和黃氏父子分別緊鑼密鼓地籌備。 麥收剛剛結束,收成不佳,但還要象往年一樣舉行祭神儀式,祈求來年風調(diào)雨順,五谷豐登。儀式過后,道人為晁蓋占卜未來。晁蓋本不以為然,但道人所言也并非空泛。尤其說到北斗七星夜墜晁家屋脊,必有富貴,晁蓋暗自稱奇。 道人是公孫勝,云游四方,消息靈通。據(jù)他了解,為安全押運生辰綱,梁中書費盡心機,除了密令沿途府縣協(xié)助之外,還明修棧道、暗渡陳倉,派先遣人員大張旗鼓扮作押運隊伍,其實真正的生辰綱卻在后面。根據(jù)這一情況,晁蓋和吳用及時對計劃做了調(diào)整。 黃氏父子卻仍舊蒙在鼓里。這天的城外荒郊,當先遣隊出現(xiàn)的時候,事先埋伏在這里的一群蒙面人殺出。不料,反被早有準備的袁知縣與馮一刀帶兵包圍。原來,晁蓋提前向縣府通報——有人要圖謀不軌。當發(fā)現(xiàn)是黃氏父子所為,晁蓋佯裝驚訝,而知縣和馮一刀則急于向押運官表明立場,當場下令嚴懲。黃達與馮一刀火并而死。晁蓋親手將射死晁文的雕翎箭戳進了黃鳳鳴的胸膛。